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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网上有人评论《虐童疑云》是小格局的电影,我表示不能苟同。我觉得这部电影是真正意义上的小视野,大格局的电影,是由点及面的佳作。故事的时代性和社会意义远大于表面上关于虐童这件事的探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的戏剧版会斩获普利策奖和托尼奖。
首先,我觉得三位主角同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的阿洛依修斯修女作为铁腕校长的形象甫一登场就展现了其“邪恶”的一面。她以严厉,不近人情的行事风格管理着甚至可以说是统治着这所天主学校,她惯常体罚学生,见不得新兴事物,对学生生活习惯吹毛求疵,猛地一看好比《飞越疯人院》的护士长或是《不可饶恕》的小比尔以另一种方式登场,带着专制蛮横的暴君色彩震慑着我们,她性格中的墨守成规,顽固不化,对旧事物的依恋让我们在开头便开始对其产生反感。而菲利普·霍夫曼饰演的神父为人和善可亲,不拘礼数,乐于接受并推动新事物的发展,他每次布道所阐述的哲理都让这个人物的形象更贴近我们的心,让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
影片恰恰把这两个特征明显的人放在道德的天秤上供我们审判,一桩虐童疑案使天秤颤抖动摇,直至情感倾向上产生偏差与倒戈。我们在混沌的观影体验里摸索游走直到谜底揭晓,在这之中到底是神父的巧舌如簧蒙蔽了我们,还是修女的固执酿成一场冤案。影片看似悬念重重,实则有迹可循,导演冥冥中加于你一种情感取向,那就是我们从主观上即认定了修女的正义。原因之一在于她的固执并非基于盲目,她有一个巨大的能量支持她,那就是信仰,这点在她与神父的舌战中体现得尤为明显。原因之二在于她的严厉并非出于控制欲,他完全出于为孩子们未来考虑。原因之三,她对那个得了老年痴呆的嬷嬷倍加爱护,让我们在不觉中感受了她细腻的情感。你很难想像在导演做出了如此多的铺垫后,若把修女定在耻辱柱上是多么滑稽而又不严肃的事。对于神父则给了很多怀疑和不信任的镜头,可你又无任何证据,正如修女无法证明他的罪过一样,每当他义正言辞作出辩解,你心目中的那个正义都会受到动摇,我想这也许就是人性中的弱点。也正契合了本片的英文名“doubt”。
其实雅格修女的引入不为别的,她就是一面照出我们自己的镜子,这类人物的存在看似与两位剑拔弩张的主人公相比显得单纯薄弱,实际最大程度上提升了影片的空间代入感,她让我们看到自己,思考自己,分析自己,最后了解自己。在周遭事物中本想作为一个旁观者却不幸卷入事故中的我们因表象,他人的一面之词,第一印象的介入所产生的误判是否值得我们修正,是全世界都疯掉的时候选择装聋作哑,听之任之,还是战斗,维护信仰,我想此类问题的探讨要远远大于案子本身的猜忌。
如果你对美国移民史稍加了解便能知道这所学校需要这样一位铁腕校长把持秩序。学校所在社区隶属于意大利裔美国人较为集中地带,治安不良,家庭教育欠缺,给这些孩子带来种种不良诱导。黑人小孩来到如此的学校必然受到排斥打压。对于神父的小嗜好,他的母亲选择忍气吞声以此换取未来,于是我们面对了这样的道德困境,是让黑人小孩同神父继续保持不正当的关系直至升学让人生出现转折,还是检举神父让黑人小孩被这个畸形的社会吞噬。在种种不可抗力的作用下一种侵童案早已不再单纯,他揭示出这样一个现实:面对洪流,人的主观能动性大打折扣,意志削弱,思维枯竭,道德被交易而阿洛依修斯这样的人物可谓凤毛麟角,甚至可以说它仅是存在于书本与电影里,现实远比其来的残酷。